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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黃河岸邊棗林紅
            來源: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      發布時間:2022年08月08日 10:35:07     

            黃河晉陜大峽谷風光(圖片來源:視覺中國)

            晉陜大峽谷西岸,有一個古老的小鎮,面朝黃河,背靠大山。此山既非土山,也非石山,“膠泥夾石炮,石山土戴帽”是其典型特征。這樣的地理對于棗樹來說,是一方風水寶地,隨便在哪里栽下一棵小樹,就會瘋長。小鎮上的村民老了一茬又一茬,棗樹栽了一茬又一茬,慢慢就成了氣候,全鎮二三十個村莊都隱藏在茂密的棗林之中,簡直就是黃土高原上的人間秘境。尤其壯觀的是,小鎮所在的黃河灘上那一片千畝棗林,密密匝匝、高高低低,俯瞰,像大自然為黃河配的一條綠絲帶,小鎮因此而得名“棗林坪”。

            棗林坪鎮紅棗名聲很大。城里人包粽子、蒸棗饃饃、蒸棗糕、烙棗餅子若是能買到小鎮的紅棗,則滿臉喜悅,很是自豪。小鎮的紅棗名不虛傳,個大、肉厚、瓷實、飽滿,把棗子掰開來,棗肉可以拉成一絲一絲,像春蠶吐絲一樣,亮晶晶的,甜絲絲的。棗林坪可謂因棗而生,為棗而生,那紅棗要是不好吃,反倒是咄咄怪事。

            小鎮紅棗好,關鍵在于水土?!耙环剿琉B一方人”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。小鎮上的棗樹是枕著黃河波濤長大的,樹上結的棗子是被“叫棗紅”一聲一聲叫紅的。鄉親們親切地把蟬稱作“叫棗紅”,夏秋時節,棗林間蟬鳴聲此起彼伏,不絕于耳,一會兒是獨唱,一會兒是對唱,一會兒是大合唱。這些“叫棗紅”是小鎮上最杰出的民歌手,它們叫著叫著,棗就紅了。待紅棗熟透以后,大家商量一下,選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,一齊開桿打棗。初冬,商販們就忙活起來,把小鎮紅棗一車一車賣到天南地北去,再把外面的大米白面拉回來,莊戶人家的鍋里就多了一些油水,日子一天比一天更滋潤了。

            小鎮上的人們天生就是民間藝術家。那些看起來笨手笨腳的男人,一手拿著鐵絲,一手拿著虎口鉗子,隨便捆綁幾下,就把一堆雜亂無章的棗木棍變成了一道一道籬笆墻,扎在豬圈門口、廁所門口或者小路旁、菜園子旁,既美觀又實用。女子們心更靈,手更巧,她們用線把紅棗綴成棗串串,用高粱稈把紅棗穿成棗排排,用麥秸稈把紅棗編成棗蛋蛋,往窯檐底下一掛,眼前就多了一些喜色,生活也似乎多了一些奔頭。

            那一年,我從縣城的師范學校畢業后分配到鎮上的中學教書。到單位報到那天,下著小雨,我獨自一人走出校園,在一片棗林中漫步。枝頭的紅棗被雨水洗得亮亮的,摘一個咬了,水水的、脆脆的甜。正準備伸手摘第二個,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兩個姑娘,其中一個喊一聲:誰讓你偷吃紅棗的,罰款十塊!我自知理虧,紅著臉低著頭,不知說什么好?;秀遍g,兩個姑娘大笑了起來,一邊笑,一邊消失在了棗林之中,像一股來去自由的風。

            記得校園外的河灘上有一段很長的河堤。那河灘是寬闊的、松軟的、富有詩意的。河堤內積了厚厚的一層土,打了土楞,是一畦一畦的菜園子,南瓜葫蘆紫茄子,萵筍蘿卜豆角角,青青的嫩,嫩嫩的綠。傍晚時分,我常常坐在那道河堤上看長河落日,常常能遇見一個婦人赤腳在河邊擔水澆菜,腰一擰,屁股一扭,扁擔顫悠悠地走遠了,就像一片鮮活的香菜葉子被風吹走了,只留下一首充滿泥土氣息的田園詩,留下一幅恬靜而淡遠的山水畫。

            小鎮歸陜西省綏德縣管轄,與山西省柳林縣石西鄉隔河相望。這里環境優美,民風淳樸,民俗獨特。有著“九曲黃河覽勝,百里紅棗飄香”的美譽。

            小鎮的確很小,全長不過三里路。最北頭,是中學,然后依次是鎮政府、黃河航運站、稅務所、工商所、衛生院、糧站、信用社、獸醫站、完小、供銷社,最南頭是派出所。小鎮雖小,但政府機構齊全。因此,對村里的人來說,到小鎮上趕一回集,感覺就像去了一趟大城市。

            小鎮逢五逢十遇集,五天一集,間隔不算長,也不算短。每逢集日,所有的村莊都會騷動起來,父老鄉親們背口袋的、挎包包的、提籃籃的、擔擔子的,三三兩兩,一群一伙,說說笑笑去趕集。當然,趕集的也少不了山西人,要是少了山西人,集市就遜色了一小半。小鎮與河對岸的石西鄉早就結成了友好鄉鎮,政府之間聯系比較緊密,民間互動十分頻繁,黃河兩岸通婚現象非常普遍,東岸有個姑姑,西岸有個舅舅,再平常不過了。人們常說,隔河千里遠,可是,對這兩個鄉鎮來說,彼此之間的距離不過是一條渡船的距離。這么一來,小鎮遇集,往小了說,是兩個鄉鎮的盛會;往大了說,就是秦晉兩省的盛會。山西老鄉唯恐誤了小鎮的集市,動不動就男女老少載一船,慢悠悠地從河里漂過來,跟陜西老鄉一條街上擠牛牛(湊熱鬧)。一時間,夾在青磚瓦房和古老窯洞之間的街道被擠得搖頭擺尾,鬧哄哄的,集就紅了。滿街溜達的后生小子們心靈靈的,眼活活的,盯著紅裙子、白裙子、花裙子,那些晃眼的“裙子”飛來飛去,蝴蝶一般。說不準什么時候就飛到誰面前,誰就紅了臉,低了頭,就哼哼著“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……”

            對大人來說,趕集的最主要目的是買到想買的,賣掉想賣的;對一些小伙子大姑娘來說,趕集的主要目的是在人群旮旯里瞅一個意中人;對小孩子來說,無非是吃一塊西瓜或者一個甜瓜,吃一個刀刀碗托或者一個空殼殼餅子。對我來說,除了愛那點吃喝,還愛到一個彈棉花鋪子里看一個老師傅彈棉花。一張大弓,被老師傅不慌不忙彈得嗡嗡作響,細碎的棉絮滿屋子亂飛,不一會兒,一塊蓬松的被套就成型了,老師傅也變成了一個“棉花人”,像一個美麗的童話,十分有趣。

            小鎮遇集,偶爾也會遇到唱戲。小鎮唱戲,不唱秦腔,只唱晉劇。類似的怪事還有很多,比如,在有線電視開通以前,小鎮上只能收到山西電視臺的節目,收不到陜西電視臺的節目,把電視天線轉過來轉過去,轉暈了也無濟于事。這些怪事說怪也不怪,要怪就怪小鎮離省城西安太遠,離太原反倒很近。

            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,集就散了。趕集的人們,動作麻利一點的,擠上一輛拖拉機,或者一輛大卡車;水性好一點的,三下五除二把身上外衣褲一扒,裝在一個塑料袋子里,一手拿著,“噗通”一聲跳進河里,踩著河水順流而下就回了家。當然,能坐上拖拉機、大卡車回家的,畢竟是少數,大部分人只能結伴步行回家,累是累點,但心里還是熱切地期盼著下一個集日的到來。

            小鎮一年有七十三個集日,唯有正月十五的集日不同尋常。人們趕完白天的集,并不急著回家,鎮上有親戚的,就到親戚家里蹭口飯,鎮上沒有親戚的,就破費一次,在集市上買點吃的,或者啃一點自帶的干糧,目的是等到晚上去轉九曲。轉九曲也叫轉燈,是小鎮上最有吸引力的民俗活動。正月十五,人們早早就用高粱稈或葵花稈在黃河灘上搭起九曲黃河陣,每一根高粱稈或葵花稈上都托起一盞燈,最初是煤油燈,后來是蠟燭,再后來就成電燈了。九曲黃河陣像一個城郭,又像一個迷宮,只有一個進口、一個出口。夜幕降臨,鑼鼓喧天,嗩吶齊鳴,人們排著長長的隊伍開始轉燈。據說,只要順順利利轉出九曲黃河陣,就會遇難呈祥。因此,小鎮上的轉燈活動,人氣很旺,誰不想攢一份福氣,圖一個吉利。

            小鎮上的人們習慣稱黃河為姥爺河。這么叫,是為了凸顯黃河像姥爺一樣的老資格,還是為了凸顯黃河像姥爺一樣偶爾鬧脾氣,不得而知。但有一個不爭的事實是,姥爺河發洪水的確很嚇人。那水是放肆的、摧枯拉朽的,掀起一人多高的浪頭,發出牛嚎一般沉悶的咆哮聲,急速地飛奔著、沖撞著、翻滾著,把兩岸甩在腦后,把小鎮也甩在腦后。

            其實,小鎮上的人們在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期盼洪水的,因為姥爺河一發洪水,人們就可以撈到洋財。過去,小鎮上的人們習慣把火柴叫做洋火,把玻璃罩子燈叫做洋燈。在他們看來,外來的大概就是洋的,所以,他們想當然地就把從洪水中撈到的魚、河柴、河炭、木頭等東西統統稱為洋財。

            小鎮上的很多人家,都有一個撈魚兜子,就是在一根長長的棗木棍上,繃一個三角形的大網兜子。撈魚兜子平時沒啥用處,可一旦姥爺河發水,就能派上大用場,既可以撈魚,又可以撈河柴、撈河炭。要是撈到魚了,就清燉了,再買兩瓶燒酒,大伙圍著一個炕桌“打平伙(打牙祭)”。河柴一般漂在河邊,黑乎乎的,一嘟嚕一嘟嚕,一片一片,里面既有硬柴,也有絨柴,用撈魚兜子或篩子、筐子撈了倒在河灘上曬幾天,再擔回家。河炭一般沉積在河邊的泥沙里,一窩一窩的,誰挖到,就等于挖到了“寶藏”。河炭經過河水長時間的浸泡,非常易燃,一張報紙就可以點燃,但是火頭不硬,不耐燒。話說回來,不花一分錢就有炭燒,還講究個什么呢。

            撈洋財曾經是小鎮上最為壯觀的場景之一。姥爺河一發水,大家就開始觀望,只要河里有洋財,就男女老少齊上陣。水性好的壯男人,往往只穿一個大褲衩,扮演主角,女子們則站在河邊或河灘里扮演配角。有時候,一個巨浪打過來,就像一個惡作劇,會褪掉男人的大褲衩,一河灘的人就嘻嘻哈哈大笑一番,男人也不惱,逮著洋財照樣撈。能不能撈到洋財,一看膽量,二靠運氣。那些魚和河柴、河炭,一遇到回水灣子,就會自己漂到河邊,算是送貨上門了。而又粗又長的木頭,是不會輕易撈到手的,它們在河中隨著巨浪一起一伏,誘惑著人們。于是,有人帶頭下水,有人跟著下水,大家搭伙去撈木頭……

            曾經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,洋財是姥爺河對小鎮的饋贈,是大自然送給鄉親們的一份特殊禮物。

            如今,隨著生活水平不斷提升,鄉村旅游蓬勃發展,在“精準扶貧、鄉村振興、建設沿黃旅游經濟帶”的帶動下,棗林坪舊貌換新顏。小鎮上的人們早已不缺那點買炭錢了,吃魚還要吃新鮮的、野生的,他們隔三差五就在姥爺河里打一條紅尾巴的野生鯉魚來解饞,隨著黃河沿岸生態治理不斷增進,這里環境越來越好,撈洋財已經成為老一輩人口中“很久以前”的故事了。(李光澤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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